Victor Gaetan
尼加拉瓜是中美洲共同市场成员国。这一组织包括了哥斯达黎加、萨尔瓦多、危地马拉和洪都拉斯。中国是继美国之后,中美洲共同市场的第二大全球贸易伙伴
马那瓜(信仰通讯社)—耶稣会是尼加拉瓜总统丹尼尔·奥尔特加的最新目标。八月十五日,马那瓜政权下令没收了耶稣会开办的中美洲大学。这是一所成立于一九六O年的著名学府,政权没收了大学的财产、建筑和银行账户,指控其为“恐怖主义中心”。
本社报道了尼加拉瓜政府对天主教会不断升级的压制,包括马塔加尔帕教区主教罗兰多·何塞·阿尔瓦雷斯·拉戈斯因叛国罪被判处二十六年以上监禁的惩罚性待遇、驱逐十八位仁爱会传教修女、关闭天主教广播电台以及亵渎圣体以恐吓信众。
正如教宗方济各在接受阿根廷网站Infobae采访时指出的,这一专制政权让我们仿佛又回到了一九一七年的斯大林恐怖或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纳粹暴力。这一评论激怒了奥尔特加和他的副总统,也是他的妻子罗萨里奥·玛丽亚·穆里略。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梵蒂冈留在马那瓜的最后一位外交官马塞尔·迪乌夫蒙席被驱逐、圣座使馆被关闭。就在尼加拉瓜地方教会迫切需要帮助的时候,尼加拉瓜一位圣座外交使节都没有了。要知道,在战争期间(例如伊拉克和叙利亚战争期间的情况),外交使节通常都会继续留任。由此看来,尼加拉瓜的情况就不同寻常了。
与菲德尔·卡斯特罗夺取政权后罗马教廷在古巴的地位相比,尼加拉瓜今天的情况是多么反常。对于国内唯一的调解人,马那瓜总主教区总主教莱奥波尔多·布雷内斯枢机而言,压力是多么的大。
现在,布雷内斯枢机的首要任务应该是维护教会、教会的圣事以及宗徒的继承。
相似之处以及根本区别
和丹尼尔·奥尔特加一样,菲德尔·卡斯特罗也曾在一所著名的耶稣会中学接受教育。两人都是在天主教占主导地位的国家长大并掌权的,他们都承诺让信徒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是,权力得到巩固——卡斯特罗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奥尔特加至少最近五年——后,二者都采用了类似镇压手段对待天主教会。
警察围捕反对者,对他们予以长期监禁或强制流放。乌合之众被用来恐吓和殴打任何敢于抗议的人、制造混乱,成为国家加强控制的借口。教会的知名人士被称为“外国间谍”,并被妖魔化,使普通人甚至不敢望弥撒。
尽管大多数圣堂都没有关闭,但警察会任意闯进圣堂搜查,甚至打断正在举行的圣道礼仪。
在古巴,卡斯特罗上台后的十年间,约有三千五百多名司铎和修女被监禁、杀害或被迫离开加勒比海岛国——其中大多数是外国人,但也有许多古巴人。神学院、学校和所有天主教会财产都被没收。哈瓦那总主教曼努埃尔·阿尔特加·贝当古枢机主教(1941-1963)在阿根廷大使馆避难,并在那里去世。
然而,菲德尔·卡斯特罗从未像东欧和中国共产党那样与罗马教廷断交。他在罗马保留了一名驻教廷大使。得益于梵蒂冈驻古巴的外交使节,教会逐渐获得了发展空间。三位教宗访问了古巴,以激励信徒。
尼加拉瓜的选择
面对尼加拉瓜的压制,我们又能想象什么的结局呢?许多人认为会有更多的暴力;另一种乌托邦式的幻想是西方国家政府通过施压和制裁进行拯救性干预;第三种可能是与奥尔特加政权对话,通过调解拯救生命,维护教会。
受专制者压迫的人们的愿望是崇高的。包括主教、教会人士和普通信徒在内的人们只是要求自由(政治自由、宗教自由、言论自由、集会自由)、结束腐败和停止肆意征税。难道这些目标不值得为之奋斗吗?当然值得!但国家完全控制着军队和安全部队。
西方制裁会对局势产生积极影响吗?可能不会。特别是丹尼尔·奥尔特加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地缘政治举措:在承认台湾数十年之后,二O二一年,他宣布与北京建立外交关系。紧跟中美洲流行的趋势:哥斯达黎加、危地马拉、巴拿马、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已经采取了同样的行动。
中美洲共同市场的第二大贸易伙伴是中国,仅次于美国。这意味着尼加拉瓜可以不受限制地进行投资和贸易往来;可以抵御来自西方的任何经济和道义压力。
忍耐的殉道
天主教外交官认为,今天的杀人犯明天就能体验到基督的爱并成为信徒。这种态度与《圣经》中教导的“爱你的仇敌”相吻合,也指导着教会对待政治领导人的方式——即使是那些杀害我们并将我们的主教关进监狱的人,也要爱他们。
为了启动这种可能性,教会领导人必须与政治领导人展开对话。这正是哈瓦那总主教杰米·奥尔特加·阿拉米诺枢机主教三十八年来一直在尝试的。也是布雷内斯枢机的职责所在,而不是进一步与政权作对。
梵蒂冈通常的策略,特别是在专制政权下所采取的策略是保持教会的存在,并抵制被吞并。默默地努力限制国家更激进的策略,并努力捍卫圣事和宗徒的继承。
奥尔特加枢机主教经常为受到迫害的人提供帮助、减轻他们的痛苦。例如,通过谈判,他为政治犯家属提供了更多的同被囚禁亲人见面的机会。并协调来自国外的人道主义援助,包括通过古巴的明爱网络分发药品。
若望·保禄二世时代的圣座国务卿奥古斯蒂诺·卡萨罗里枢机,也是梵蒂冈与共产主义政权打交道的外交总设计师称这种做法为“忍耐的殉道”。
四项职能
梵蒂冈外交主要围绕四项职能展开:代表、调解、对话和福传。
代表是一种简单的做法,即派遣特使到世界各地代表教宗,了解各国的政治情况和当地主教的状况。但这一职能在尼加拉瓜已经失效。
波兰裔总主教瓦尔德马·索梅塔格于二O一八年抵达马那瓜,担任教宗方济各的大使。他原本可以斡旋于政府和教会领导人之间,后者站在了反对派一边,抗议原住民地区发生的可疑火灾、社会保障税问题、媒体被打压、警察暴行等。
鉴于死亡人数持续上升,政府同意于二O一八年五月在马那瓜的法蒂玛圣母大修道院举行全国对话。莱奥波尔多·布雷内斯枢机是谈判的核心人物,但谈判却因各方无法就议程达成一致而失败。
短短几个月内暴力升级,在迪里安巴市遭到殴打的神职人员中有索梅塔格总主教、布雷内斯枢机和马那瓜辅理主教,加尔默罗会士西尔维奥·巴埃兹·奥尔特加。当时,他们正试图保护圣塞巴斯蒂安大教堂免遭政府煽动的暴徒围攻,并保护信众。
针对巴埃兹蒙席的死亡威胁变本加厉,以至于圣座要求这位加尔默罗会士于二O一九年四月前往罗马。目前,巴埃兹蒙席在美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工作、生活,并鼓励不断壮大的尼加拉瓜流亡者群体。
三年后,奥尔特加政府正式驱逐了圣座驻马那瓜大使索梅塔格总主教,限期要求其离境。他的罪名?因为他用了“政治犯”形容遭到不公正囚禁的反政府人士。
马那瓜总主教孤军奋战
自二OO四年起,布雷内斯蒙席担任马那瓜总主教区总主教。十年后,被教宗方济各擢升为枢机。特别是为了表彰他谦逊的牧灵奉献精神,以及对穷人的关怀。
过去五年里,布雷内斯枢机主教一直受到批评。甚至有神学院修生匿名在公开信中批评他对奥尔特加政府压制教会畏首畏尾。
布雷内斯枢机孤掌难鸣:他最有经验的助手流亡海外;按照惯例他自然而然的继任者(通常,马塔加尔帕总主教区总主教都会接任马那瓜总主教区总主教,布雷内斯本人就是这样)被关进了拉莫洛监狱,而圣座大使馆也被关闭,由此,梵蒂冈甚至无法通过谈判要求马那瓜当局释放阿尔瓦雷斯。
马塔加尔帕总主教区总主教阿尔瓦雷斯蒙席表示,只有教宗提出要求,他才会离开这个国家。一九八O年,先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曾让古巴哈瓦那总主教区总主教弗朗西斯科·里卡多·奥维斯蒙席离开哈瓦那。先教宗保罗六世曾要求匈牙利枢机主教约瑟夫·敏真谛在美国大使馆避难十五年后赴罗马。在罗马教廷为了维护整个信仰团体利益而对共产主义政权做出的选择面前,他们都不得不做出了牺牲。
与此同时,我们必须为布雷内斯枢机祈祷。古巴总主教杰米·奥尔特加不遗余力维护教会的努力中,一直有谨慎的梵蒂冈外交官作依靠。但布雷内斯枢机在当地却几乎得不到支持。
教宗方济各一直在幕后积极斡旋。众所周知,教宗通过巴西总统路易斯·卢拉·达席尔瓦与奥尔特加的关系予以阿尔瓦雷斯帮助支持。此外,其它方面的努力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要为此祈祷。
无论如何,圣神都是我们的代言人。
(Agenzia Fides 21/09/2023)